6月20日,从以色列撤回中国的孙先生告诉潇湘晨报记者,他来以色列出差,待了一个月,13日以色列偷袭伊朗后被还击,以色列的特拉维夫市,他在以色列观察了一天,当地的朋友劝他撤,说短时间不会结束,先撤到其他国家保证安全,公司也说让他回去。 15日一早孙先生决定撤离,朋友开了两小时把他送到了北部口岸,他是比较早撤的,口岸人不多,一个小时就出境进了邻国约旦。他本来想从约旦首都坐飞机回国,但16日机票被取消了,机场还在大面积取消航班,孙先生看形势不对就走陆路开车到了沙特阿拉伯泰布克市,在那边的小机场乘机飞到阿联酋迪拜市,19日坐飞机回到了中国杭州,今天公司让他在家休息一天。 孙先生说,以色列与周边国家发生冲突,甚至有导弹袭来,但是因为以色列的防空系统,很少有导弹落地。直到13日开始导弹落地的频率增加了。在以色列,人人手机里都有导弹预警软件,如果政府检测到了导弹要过来,手机就会发出警报,并且显示大致落点,然后人们就去安全屋躲避。在以色列,每栋楼每间房里都有安全屋,墙壁比一般墙厚7厘米,“警报和安全屋算是以色列的标配了”。来到以色列后,孙先生习惯了夜晚的警报声,但是13日之后已经可以听到外面的爆炸声,房屋也有震感,“还是国内好,在那边神经都是紧绷的。” 6月20日,从伊朗独自撤离的中国台湾省小伙阿康告诉记者,他6月3日来伊朗旅游,遇上了13日以色列袭击伊朗时,他在伊朗中部城市伊斯法罕市,城市附近有核电设施被导弹袭击,但是对城市没有影响。 阿康的旅游签证快到期了,但是16日的机票取消他一时走不了,于是15日他走陆路独自一人坐大巴,7小时后到达德黑兰,这座城市已经到处都是枪炮声,本地人建议他不要久留,他们都要回老家。阿康在德黑兰去了好几个地方才买到车票,临走前耳边响起了很大的爆炸声,连车站的工作人员都被吓到。 阿康再次踏上回台湾省之路,他坐上大巴15小时后到了城市大不里士市,在汽车站遇到了一个回老家的土耳其人同意带他一起走,两人最后来到了边境城市马库,16日晚过境到了土耳其。 土耳其靠近伊朗的东部地区没有大城市和机场,阿康最后坐了22小时大巴横跨土耳其来到了西部城市伊斯坦布尔,然后19日下午乘坐飞机落脚曼谷,将于21日乘飞机回到台湾省台南市。 6月20日,从伊朗德黑兰撤离,现在在邻国阿塞拜疆的刘女士告诉潇湘晨报记者,她是伊朗华人华侨联合会的一员,13日伊朗被袭击后,协会开始联络伊朗各省华人,为撤离做计划。 6月16日,刘女士接到撤离通知,当晚没有睡觉,联系撤离人员、整理名单。6月17日,华联会协调了四辆大巴车搭载了128名中国人,从德黑兰出发前往阿塞拜疆口岸,有留学生老师还有华人华侨,刘女士搭乘第四辆大巴下午五点出发。刘女士说,当时车上乘客都是惴惴不安的心情,到了夜里有人睡不着,偷偷抹眼泪,在车上她上下安抚乘客们不安焦虑的心情。当时车上还有一名孕妇,怀孕有七八个月了,在座位夹道打地铺一路躺着,刘女士起来走动时都要上前问问有没有不舒服。 在车上,刘女士还要整理出境人员名单向口岸报备,因为全程网络不好,要过很久才能靠着虚弱的信号发出去;这期间,还要和大使馆保持联系,还有德黑兰周边的撤离人员打电话,因为担心路遇关卡检查,刘女士还要提醒乘客删除手机里关于伊朗被轰炸地区的照片和视频。 刘女士说,一路除了上厕所没有停留,全程窗帘也拉起来,“我们的目的地就是口岸,一定要把同胞们安全送达。”就这样,“操心了一路”的刘女士一行,在12小时后于18日凌晨5点阿塞拜疆口岸。这个口岸聚集了大量要撤离伊朗的人员,他们只能等待。 这期间,因为靠近阿塞拜疆口岸,手机有了信号,很多中国人就给家里打视频报平安,但是被口岸的工作人员看到了,他们准备上前盘问,刘女士赶紧上前翻译解释,最后配合删除了手机里的照片和视频;期间还有人护照弄丢了,刘女士带他们去补护照,结果第一本护照找到了,第二本护照又丢了,这时第一本护照已经挂失,刘女士又领着去办旅行证,但是口岸没有先例不接受旅行证不放行。开出旅行证还要发函给当地移民局,但是此时移民局已经处于瘫痪状态。没办法刘女士只能去找使馆协调。使馆给到通知有旅行证就能过,但是口岸还是不认,卡了很久。 除了自己的团队,刘女士还遇到了伊朗当地请来的一名中国工程师,只有一个人,什么都不懂,刘女士不放心,给他解释了出境流程;还有一个公司团队,没有翻译,刘女士协助他们整理名单,帮助他们走完出境流程。18日晚,使馆派工作人员来到口岸上下沟通协调,最后全员,此时已经晚上23点,他们在口岸滞留了18小时。 “我当时已经三天三夜没睡觉没吃东西了,从德黑兰到口岸期间发生了很多突发事件,时间一直处于紧绷状态,当我推开那个小绿门,黑蒙蒙的,我就看到那个红色的五星红旗,对面是咱们中国人,使领馆和阿塞拜疆的人来接应我们,当时我就软下来了,心里可太激动了,这辈子可能只有这么一次。”刘女士说道。 接着他们继续前往阿塞拜疆首都巴库,这一路上的气氛“大不一样”了。车上有使馆和商会的工作人员陪伴,让大家放心,车上有吃的有喝的,滞留的18小时他们都没吃东西,“落地了就心安了,人一放松就会犯困。”刘女士说,大巴走了四小时抵达阿塞拜疆首都,住进酒店已是凌晨三点,刘女士到酒店安顿好后,洗洗漱漱天就亮了,“我在伊朗待了十年,伊朗刚被袭击时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程度,之后撤离,我的心情既紧张又焦虑,逐步上升,这些天手机不离手,平时没有这么高强度的工作,脑子都是晕的。”刘女士说,后来,大部分中国人都回国了,刘女士也订了今天的机票,回西安。
